关于伊甸园的故事,我一读再读,却总是似懂非懂……
史内克突然从空气中现身的时候,乔正把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脏放回胸腔。
“什么器官都能使用自己制造的,唯独这个。”乔声音顿了顿,“只能使用政府配备的。”
“原生的,只此一个,是得好好保养!”史内克说,“私自更换非官方心脏,即便能活着,也属于‘非人’了,正常人类是可以随便狩猎你的。”
“迄今为止,我还没见过‘非人’呢,倒是您。”乔把睡衣套好,“您出现的方式能不能委婉一些。如果您再私闯民宅,我就关闭咱俩之间的‘通道’,到时就麻烦您敲门再进啦。”
史内克摇摇头,一屁股坐在沙发上:“事实上,对于一个被狩猎的人,我的行为已经算是优雅啦。”
“你被狩猎?你私自更换了心脏?这等于自杀!”乔压低声音,狠狠地说。
史内克淡淡一笑:“乔,你我都清楚,凭咱们的级别,更换非法心脏算不上大问题。”
乔沉默着,史内克继续说道:“这次我要面对比政府武装、赏金猎人更恐怖的敌人,要铲除我的是咱们的组织,能拯救我的只有你!”
乔张大嘴巴,忘记了呼吸。
“我能知道原因吗?为什么要铲除你?你做了什么?毕竟你是组织的核心人物啊。”乔头脑清醒一些,一连串发问。
“因为我破解了密语,看到了真相。世界的真相!”史内克盯着乔说:“所以,我知道逃出生天的办法。而你,是关键。”
“我?我能做些什么?”乔不解地问,“组织这边我能掌握的信息,你也能。武力智慧你都在我之上。”
“不不,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厉害,你当然是关键。我只能依靠你!”
“天知道!我也想帮到你,你说吧,要我做什么?”乔说。
“不急,你听我说完,就知道自己的重要性了,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史内克意味深长地说。
“那你说吧。”乔认真地盯着史内克。
史内克点上一支烟,缓缓吐出烟圈:“你知道,咱们的组织是专门研究宇宙和世界的,解决人的终极思想和信仰问题。当人类无所不能的时候,精神往往会出问题。当我在研究中,无限接近上帝的时候,我发现上帝说谎了。”
“上帝…说谎?”乔迟疑地问。
“是的,其实,我们并不是他的第一批子民。我们很完美,很强大,但不是全部。”史内克说,“我们的上一代人类,非常不稳定,上帝的角度看,是不完美的子民,他们自私、愚蠢、愚昧,他们也勇敢、正直、慈悲,更多的是各种情感的混合。这些情感让他们变得非常危险,背离上帝创世的本意。所以……”
“所以怎样?被上帝消除了?”乔问道,“我们人类的历史中没有关于他们的记载!我们是上帝唯一的子民。我们无所不能,但我们拜服于上帝脚下!”
“是的。上一代人类最大的bug就是情感,情感让他们自我毁灭,大火只是上帝庆祝胜利的仪式。”史内克说,“我们清除了情感,完美到无所不能,无限接近上帝。我们生存的意义就是上帝。”
“这还不够吗?”乔咬咬牙说,“史内克,我们的肉体几乎不死,但是思想真的会害死我们。不要再去想那些所谓的上代人类,和他们该死的情感!”
“呵呵,恐怕来不及了。我已经深深地中毒了,爱上了他们。我的体内有股力量似乎在冲破思想的牢笼,像一只野兽嚎叫狂奔。”史内克把烟掐灭,接着说:“你知道吗?咱们这一代人类的繁衍在上一代眼里属于‘无性繁殖’。他们那一代,要雌性和雄性两种人相互结合,才能繁殖。两人会有奇妙的情感变化,无法言表的感觉。咱们是没有性别特征的,我想他们才算是人吧!”
“史内克,质疑上帝,谁都救不了你。”乔皱起眉头。
“恐怕,我现在是最了解上帝的人呢。”史内克苦笑道,“我们的上帝曾经灭世两次,第一次用洪水,第二次用核之火。第一次神启,诺亚一家乘船逃生;第二次神启,我们这一代人类的祖先浴火重生。而他们逃生的方式,就是我逃出生天的办法。”
乔焦急道:“那,你快说,要怎么做?”
“不急,不急。这还得从更早的伊甸园传说开始说起。”史内克卖起了关子。
乔倒了杯酒递给史内克:“很好。希望这个传说比组织找到你的时间短一些。”
史内克朝乔举了举杯:“上帝最初用泥土造了男人亚当,又担心他寂寞,就用亚当的肋骨造了女人夏娃。两人住在上帝的伊甸园里。后来两人在蛇的诱惑下,偷吃了树上的苹果,那是上帝严令禁止的。所以,亚当夏娃被赶出伊甸园受苦,蛇被施以诅咒,用肚子行走。”
“然后呢?”乔问。
“然后关键来了。”史内克喝下一口酒,神神秘秘地说,“第一次灭世中,诺亚一家活了下来,第二次灭世中,上帝的忠实信徒,信仰坚定者、精神纯洁者活了下来,开启了咱们这一代人类的新纪元,或者说是诞生了新人类。而他们浴火新生的办法就是,心灵相通、精神共鸣的男女合为一体,成为创世之初伊甸园里的人!他们得到了救赎!不能合体的人,随旧世界一起葬身火海。”
乔听着不住的叹息摇头。
史内克喝干杯中酒,接着说:“上帝对自己的杰作——人类——不满,一次次灭世,又一次一次拯救,为什么?”
乔迷惑不解。
史内克接着说:“因为…人类不是上帝的终极杰作。地球不过是个实验室,人体不过是培养皿,人类在一次次的灾难面前,不断进化、升华而成的东西,才是上帝的目标,才是上帝要收割的果实。”
乔似乎更加迷惑了:“那,你来找我。是要跟我合体吗?通过合体,逃过组织追杀,逃过上帝的审判。虽然我们合作默契、精神共鸣,但我们没有性特征啊?”
史内克笑道:“乔,亚当和夏娃没吃苹果前,也不知道他们有性特征,也不知道双方能结合。”
“那么…你是有苹果给我吃吗?”乔好奇地问道。
“不不,乔,我想你没听明白伊甸园的故事。”史内克脸色阴沉起来,“你没听明白我的话。人类只是培养皿,你不是我要合体的人,但你体内有我需要的——苹果!”
史内克自信自己的武力瞬间碾压可怜的乔,
把苹果还给上帝,我就得到救赎啦!再见啦,乔!
乔取出史内克的心脏,扔进烈焰炉。
“My God!”看着心脏跳动着化为乌有,乔长出一口气,“上帝呀,千百万年来,我已经数不清这是消灭的第多少条蛇了,您的怒火也该平息了吧。”